在宜昌的最后一班,福建医生守了患者15个小时,被称为“生命的守望”

在宜昌的最后一班,福建医生守了患者15个小时,被称为“生命的守望”

福建卫生报

你和健康之间就差这一点

关注

在宜昌的最后一班,福建医生守了患者15个小时,被称为“生命的守望”

3月23日,征战了42天,福建省对口支援宜昌防治新冠肺炎支援队完成任务,平安返闽。

4月6日,吴炜清和战友们结束14天集中休整。吴炜清是福建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二人民医院麻醉科医生,对吴炜清等福建医疗队重症组的医生来说,此行最难忘的,要数交接前(3月16日)的最后一个夜班,直到结束支援回到福建,吴炜清一直记挂着那一夜,他守护了整整15个小时的最后一个危重症患者。

“把她活着交接给当地医护,是此行最大的收获!”吴炜清和记者说起,他和战友们在宜昌值守的最后一班。

以下内容以第一人称报道——

在宜昌的最后一班,福建医生守了患者15个小时,被称为“生命的守望”

吴炜清

最后一班,共同守望生命

那是个70岁的老人,她于2月20日入院,确诊新冠肺炎,既往史有高血压症。老人求生欲望不强,不愿意配合治疗,3月12日她的病情变重,转成了危重症。

3月13日晚,我接班后,重症隔离病区说老人生命征不稳,问我能不能进去支援,我快速穿好防护进入红区。

在宜昌的最后一班,福建医生守了患者15个小时,被称为“生命的守望”

到了她的床边,只见她浑身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路,体型消瘦。我给她做床边心脏彩超,一看到图像,我心凉了,那是个绵软无力的心脏,像个蠕动的毛毛虫,心脏已无力泵血。

我立即告诉身边的值班医生,“这个心脏马上要停了,快去推抢救车”,等我再回过头看一眼监护仪,发现心率只剩40次/分钟,动脉压只有50mmHg了,我立即单手辅助按压,按了二十几下,希望心跳回来,结果动脉成一条直线,这下心脏完全停了!

我赶紧跳上床去开始心肺复苏,可能是八分钟或十分钟,这段时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好在病人的心跳终于回来了,我松了一口气。

当时重症病房只剩最后一个病人,我们称之为“宝贝”,就是想务必守护好她!没想到,更惊险的在3月16日,那是我们交接前的最后一班。

当天晚上6点多,我们发现她情况不妙,开始积极救治,7点20左右,发生恶性心律失常快速型房颤,她的心率最快时200次/分钟,血压只有50mmHg左右……

我快速穿戴好防护进到重症隔离病区,让两位队友帮忙一起抢救,直到病情稳定了,凌晨我才从隔离病房出来。因为我当晚值一整夜的班,指挥部的同事们也都在线盯着,时刻准备着调整治疗方案。

在宜昌的最后一班,福建医生守了患者15个小时,被称为“生命的守望”

凌晨3点半,她的病情又变症了,发生低氧血症,我再次进入病房抢救……过山车般的心率、血压、血氧,心电监护上的数值牵动着我们的心。

调呼吸机模式、参数,床边彩超,床边心电图,强心、利尿、纠正电解质紊乱,翻身拍背……我们使尽浑身解数,终于生命征渐趋平稳。

3月17日早上8点,我们把老人活着交到当地医生手中!

在宜昌的最后一班,福建医生守了患者15个小时,被称为“生命的守望”

吴炜清和战友们整夜守在病人身边的照片,被队员们称为“生命的守望”。

因为病人的生命征极不稳定,哪怕半分钟没盯牢,她很可能就出现变症。那一夜,我们七个人轮流守着,最多时三个人守在她床头,一刻不敢离开。我守了整整15个小时,虽然很辛苦,但我感受到,成功守护病人,团队的信任和协作很重要。

我们团队有来自福建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福建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二人民医院、福建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三人民医院的,还有三明队、漳州队等地市医院的,更有重症医学科等不同专科的。我们在一起配合了一个月,发挥专业所长,共同守望生命,感谢他们的信任。

“让病人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在宜昌的最后一班,福建医生守了患者15个小时,被称为“生命的守望”

我是有重症医学相关经验的麻醉医生,支援宜昌期间,我被分到重症组。我们要在喷溅的血液中准确快速地行气管插管术;要连续且有效地给新冠肺炎病人心肺复苏,我们没有正压防护头套,意味着整个过程面临着暴露风险。

2月21日是我在宜昌的第一个夜班,那天晚上六点,我接班的时候,外院转诊一个脑出血昏迷病人,合并新冠肺炎,生命垂危。

到病人床前时,隔着护目镜、防护面屏,我隐约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病人,血氧饱和度只有75%,口鼻大量涌血,高度怀疑已经误吸。

在传染病面前,暴露在空气中的血液就相当于病毒将我们包围了。但那时救命要紧,分秒不容耽误。

那是一个32岁的女患者,在确诊新冠肺炎之前,外院检查怀疑急性白血病并发凝血障碍,全身多发出血。另一位医生帮忙推注诱导药物,我接手辅助病人呼吸。此时患者血氧饱和度只有45%,心率开始下降,已是危在旦夕,等不了药物充分起效了,我只能冒险立即开始气管插管。

在宜昌的最后一班,福建医生守了患者15个小时,被称为“生命的守望”

手持喉镜进入口腔,我的视野里血糊糊一片,想找声门,但就像在一片汪洋血海中寻找出口,我只能凭感觉行气管插管术,好在顺利完成。插管后接上呼吸机,血氧饱和度回到98%,暂时稳定了。

真正令我后怕的是2月27日。那天,我穿戴三级防护服进入隔离病房抢救病人,按压了两个小时,衣服湿了又被身体烘干,干了又被汗水湿透,就像在桑拿房给人做心肺复苏。

有个护士提醒我说“医生,你口罩脱落了”,怕我会不会暴露了,我下意识找镜子,想看暴露多少面积,幸好是外层口罩,但我感觉里层口罩也湿透了。我没觉得很惊慌,而且眼前的重点不是这个,我安慰护士说“没事,我从小运气很好”。我们又继续抢救了一个多小时,病人终于稳定下来了。

之后两天一直觉得肌肉酸痛、乏力,那是到宜昌最害怕的一天,幸好核酸检测和CT均显示正常。

我想说,在生命面前,作为医生,我们尽力而为。在重症病区,没有多少开心的事情,但能用自己所学医术让病人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END

福建卫生报记者:邓剑云

编辑:小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