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口罩,脱去防护服,他们,还是长辈眼里的“孩子”。
在抗“疫”路上,很多“80”后“90”勇挑重担,在ICU(重症监护病房),里面住的几乎都是他们父母辈、祖父母辈的病人。这群年轻人,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他们,姚雪女就是其中之一。
说起在武汉52个日夜,有紧张,有艰辛,也有成长,但这个1988年生的女孩却说“从来没有哭”,或许她让自己成为武汉ICU里的光,告诉人们,年轻一代已经长成了栋梁。
脱套防护服得花一二十分钟
姚雪女是慈溪人民医院重症医学科的一名护士,2月9日凌晨看到手机上的未接电话,拨打回去才知道,当天,她和同事们将赴武汉。
“前期报过名,做好了随时出征的准备,所以当天就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行李,出发了。”姚雪女说得似乎挺轻松,而实际上这是相当紧张的24小时,10日凌晨,姚雪女一行抵达武汉。因为宁波支援力量的到来,武汉同济医院光谷院区当天就要新组建一个重症管理病区,预计收治50名重症患者。
“晚上就要备战!”领队一声令下,2月10日,姚雪女和同事们只休息了两三个小时,就开始了搬运行李、参观熟悉病区,接受隔离防护的培训指导。“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都在练习防护。”
很多人会以为,作为医护人员,穿件防护服、洗个手是再简单的不过的事情。实际上,到了武汉,在ICU,你会发现,这远远没有想象中简单。
这里需要从脚底到头发的防护:她们需要穿上五层厚的防护服、戴上三层手套和两层口罩,得想办法让护目镜不起雾,单单是把防护服穿上去,就得花上10分钟时间。而脱防护服就更麻烦了,从污染区出来需要经过四道门,每一道门脱一层,每一步都要消毒。“大家在网上看到有些防护服穿脱的视频,看上去挺轻松,其实这只不过是为了让后方的家人放心,真正在医院里脱掉一件防护服,需要15分钟-20分钟,要确保每一个环节的严丝密缝,才能保证集体的安全。”姚雪女说。
这种“安全”,更多的是出于对同事、对病人、对整个环境的保障。“10日一下午,我们练习了不下20次的防护服穿脱,带来的试验衣练得很皱了,但大家都想着,如果我只要某一环节没做好,所有人的努力都会前功尽弃。”
三层的手套里是湿透起皱的手指,时常发麻,三天后,因为过度消毒,开始起皮。这发麻和起皮的手指,需要努力去摸索患者的静脉实施注射。
病房口的临时“护士站”
在新冠肺炎治疗一线,尤其是重症区,这里的故事总比其他地方伤感一些,作为重症护理人员,姚雪女付出的也更多一些。
医护人员习惯用床号来称呼患者,实际上这并不是不近人情的数字,而是为了更好定位。“第一次看到‘41床’时,老人呼吸急促、小腹膨隆明显,高度怀疑尿潴留。”这是姚雪女接收的第一个情况特别严重的病人,41床房间位于走廊尽头,离护士站有二十几米,为了在病人需要时能尽快得到回应,姚雪女索性在41床门口办起了公。“我是个急性子的人,但在病区走路速度不能太快,因为一快可能会产生气溶胶。”姚雪女说,晚上很多病人都休息了,41床患者会经常打铃呼叫。从护士站走到41床至少得花个半分钟,在病房门口办公,能随叫随到,减少铃声对其他患者的打扰。
于是,“41床”仿佛能透地门缝看到一道光:有一位白衣天使,时而进出病房送药、查看,时而坐在房门口的排凳上研究病情,她的身边总是放着一辆治疗车,里面各种药品、除颤仪等抢救器械随时待命……
“这里的病人,除了需要专业的护理外,更需要心理安慰。”姚雪女发现,在这样一个经常会有人离开的重症病房,充满活力的医护人员除了给病人基础治疗帮助外,还给了他们对生命的渴望、与病魔斗争的勇气。
“我记得43床有位阿姨,特别焦虑,住院时她总是说‘为什么是我’?当别人出院时她会叹惜‘为什么不是我’?因为迟迟不能出院,她又会说‘我比他们住得久,为什么还不能出院’?甚至在一个多月后她真的能出院了,还在担心‘我真的没事了吗’?”姚雪女说,对于这个病人,每一位医护人员都习惯陪她聊天、听她唠叨,与她分享。“我们一来到病房,阿姨看到的不再是身边生病的同伴,而是一个个鲜活的人物,焦虑感会有所减少。”当病人们缺少生活用品时,宁波医疗队带去的梳子、卫生纸、毛巾、牙膏牙刷成了他们的保障用品;而宁波的麻花、桃酥成了这个病区病人的福利。
“病人看到我们,内心是欢喜的。我们也会有一种被需要的充实感,这也让我们明白,不仅仅是家人需要我们,这个社会更需要我们。”等到43床的阿姨出院,姚雪女总算松了口气,“接下来她还会经过14天的隔离,希望今后她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跳舞、唱歌、为家人做饭洗衣……”
她和病人是彼此的“光”
如果说前两位病人是姚雪女“业务课”的话,那么13床患者就是她的“心理课”,让她成长。“正常人在普通空气下的血氧保和度能达到95%以上,而这个病人进舱时在纯氧环境下,血氧的饱和度只有20%,可以说已经处在死亡边缘。”姚雪女说,护理这个病人的经历,如同与时间赛跑、与自己竞争。
13床患者是从外院转入武汉同济医院光谷院区重症病房的,除了生命体征薄弱,她已满口腔溃汤、到处压疮,一天液体输入量达到2000毫升,但小便量仅有100毫升。
首要的是打开深静脉,并搭建临时血透管道。“血透采用的是一种不常用的抗凝方法,我怕自己不熟练。”姚雪女是一个凡事要做好充分准备的人,为此她趁休息时间与宁波的同事取得联系,一方面学习抗凝方式的不同点,另一方面自己查看医书、上网学习。“光笔记就做了三四页。”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一边是连续24小时的吸呼机操作,一边是血透,在此过程中除了做好生命体征的管理还要每两个小时抽一次血气,并根据血气报告随时调整各类参数,其间还要为病人翻身、拍背、处理大小便……好在,经过前期充分准备,在独立完成第一次的血透上下机操作后,姚雪女已胸有成竹:“你们放心,交给我没有问题!”3月31日,姚雪女回甬前,光谷院区成功将好转的“13床”移交给了其他院区。
姚雪女说,“13床”是她在武汉工作强度最大但也是让她充满斗志的病人,每天,她和“13床”都在跟死神抢时间,她们是彼此的光,互相照亮、互相支持,这也让姚雪女感到自己真正长大了:“医护是一个不断完善地过程,等回到自己的ICU,我一定要更好地学习,提升自己技能,更好的为病人服务。”
编辑:张璟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