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美国代理海军部长莫德利表示，克洛泽舰长除了直接和上级沟通外，还让20—30名指挥链条之外的人看到了信件内容，使得信件泄露的风险升高，还破坏了军内的指挥体系
停泊在关岛的 “罗斯福”号美军核动力航母在3月下旬爆发了舰上新冠集体感染，迄今有近百名舰上官兵确诊。在美媒曝光了该航母舰长要求美国军方采取更多措施遏制疫情、保护船员的求助信件后，这名舰长被免除了该航母的指挥权和舰长职务。图/新华社
文丨财新记者曾佳
随着新冠疫情在美国军队蔓延，美军的海外部署等军事活动面临严峻挑战。正停泊在关岛的 “罗斯福”号美军核动力航母在3月下旬爆发了舰上新冠集体感染，迄今有近百名舰上官兵确诊。
在美媒曝光了该航母舰长要求美国军方采取更多措施遏制疫情、保护船员的求助信件后，这名舰长被免除了该航母的指挥权和舰长职务，但仍保留其海军身份及上校军衔。
在做出这一决定后，美国海军部的代理部长莫德利向外界解释了他解除这名航母舰长职务的理由。
这艘以美国已故总统西奥多 罗斯福（Theodore Roosevelt）命名的航空母舰，在3月上旬曾经访问越南岘港，3月24日在太平洋执勤时确诊了首例新冠病例，3月28日在西太平洋的美国海外属地关岛靠岸。
“罗斯福”号航空母舰上载有大约4800名船员，截至4月1日已经检出了93名新冠病患。CNN援引美国国防部官员称，截至4月2日已有114名船员确认感染。
《旧金山纪事报》（SF Chronicle）首先报道了该航母舰长克罗泽（Brett Crozier）3月30日致美国海军高层的这封信，随即引发美国舆论的广泛关注。
克洛泽在长达4页的信中表示，新冠病毒正在舰上加速传播，而舰上的设施和空间无法让水兵们保持“社交距离”。舰上空间狭窄，水兵们共用宿舍、卫生间、食堂等设施，经常要触碰梯子、阀门等设备。因此，所有人无论其军衔高低，都应被视为“密切接触者”。
克洛泽认为，应当尽快让该舰人员上岸接受隔离和检测，并建议只在舰上保留十分之一的人员，即500人左右。
他写道，若美国军方不立即行动，将无法妥当保护“我们最值得信赖的资产——我们的水兵”，“我们并不处于战时，水兵们不需要牺牲”。
舰上的水兵及其家属也质疑，美国军方是否为该航母官兵提供了充足保护。一名舰上的水兵对路透社说：“为什么我们的指挥官要乞求军方来照顾我们，而高层好像并没有很快制定出一个好的应对计划？”
美国代理海军部长托马斯·莫德利（Thomas Modly）在4月1日和2日的记者会上对此事回应道，他不确定克洛泽本人是否亲自向《旧金山编年史》泄露了这封信的内容；但克洛泽在处理这一事件的过程中，除了直接和自己的上级沟通，还让20—30名不在指挥链中的人也看到了信件内容，以致信件遭泄露的风险升高。而这本属于克洛泽的个人职责。
莫德利宣布，在他的指示下，克洛泽被解除了这艘航母的指挥权和舰长职务。但NBC等美媒报道，克洛泽预计仍会留在海军内，也将保留其军衔。
莫德利强调，克洛泽在他所处的指挥系统之内，表达自己对疫情的关切，绝不会招致任何报复。克洛泽在信中强调水兵的安全问题，也“完全正确”。但其表达方法“令人无法接受”。在复杂的新冠挑战面前，美国海军部认为克洛泽的专业度被削弱了；而目前美国的各级军事指挥官，最重要的就是要在压力下展现判断力、成熟度与冷静等领导素质。
莫德利还称，自己在决定解除克洛泽的“罗斯福”号航母指挥权之前，并没有和白宫沟通过，“绝对没有承受压力”。但莫德利曾和美国国防部长埃斯珀沟通。埃斯珀当时表示，他会支持莫德利的任何决定。
莫德里还说，自己和所有美军家属一样，都重视官兵的健康。他自己的儿子也在驻韩美军内服役。他称，当克洛泽向上级撰写求助信时，美国海军部已全面动员以因应“罗斯福”号航母的需求，上级也曾与他开过多次视频会议。
此外，这名舰长也拥有和海军部代理部长、军令部长、美军太平洋舰队司令、“罗斯福”号打击群指挥官等各级长官直接通话的权力。但美国海军部称，这名舰长仍通过不安全、未加密的渠道发出求援信件。美国海军部认为，此举不仅造成了不必要的混乱、公众恐慌和担忧，还使外界对美国海军的作战能力产生质疑，还破坏了军内的指挥链条，因此决定将其解职。
美国众议院军事委员会内的民主党议员，则在一份声明中对美国军方将这名舰长解职的决定表示了不满。声明称，舰长对于船员健康和安全的关切是正当的，虽然他没有以适当的方式处理巨大的压力。“因此免除他的指挥权，是一种过度反应”，“这是一种破坏稳定的举措，可能会将我们的官兵置于更大的危险之中”。
至于“西奥多·罗斯福”号航母上的人员将何去何从？
莫德利表示，自己并不认同舰长提议撤离90%船员的方案。截至4月1日，该舰上已有1273人接受了新冠检测，93人确诊感染。4月1日，已有近1000人从舰上转移到陆上。接下来还将有2700人被陆续转移，随后舰身将完成彻底消毒。
但最终仍将有约1000人留守舰上，以维持核反应堆运转等必要作业，这一人数多于克洛泽所建议留守的500人。莫德利说：“我们不能、也不会撤走全部舰上人员，上面有武器，有弹药，有昂贵的飞机，还有一座核反应堆。”
美军马里亚纳地区指挥官、海军少将约翰·梅诺尼（John Menoni）4月2日在关岛对记者表示，已经撤离该舰的人员中，确诊感染新冠以及出现流感症状的官兵，将在关岛进行隔离。即使身体无恙、检测结果呈阴性者，也要接受两周的隔离观察。未感染新冠人员的隔离地点安排在一间清空住客的酒店。梅诺尼强调，美军有保证水兵安全的“道德责任”。
他同时表示，“罗斯福”号航母并没有失去执勤能力，“要是有需要，明天就可以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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